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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都拿鼻孔看人。

這日蕭章尋了個僻靜之處,獨自擺了盤棋子左右手對弈。她棋藝爛得出奇,又不舍得花點數兌換技能,就只好自個兒練練了。

恰好瑜常在從太後那裏請安出來,回宮的路上抄了近道,倆人正好就撞上了。

吳敏瑜這人記仇的很,老早就想報覆蕭章了,只可惜蕭章一直跟在皇後身邊,她沒找到機會下手。如今她看蕭章一個人坐在那裏,高興的跟什麽似的,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,一腳踢翻了蕭章的棋盤。

蕭章被濺了一臉的棋子,剛要發怒,擡頭卻瞧見來人是吳敏瑜。這瑜常在雖然品級不高,但好歹是個正經主子。蕭章無法,只得憋屈地行禮請安。

瑜常在得意地揚起下巴,嬌笑道:“賈元春,我當你有多能耐,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狗奴才罷了!”

蕭章權當沒聽見,腦中默念起了大悲咒。

誰知她不反抗,吳敏瑜反倒更生氣了:“你這賤婢!你不是伶牙俐齒麽!你不是國公府嫡出的小姐麽!怎麽不說話了啊?”

吳敏瑜一把提起蕭章的衣領,柔媚的嗓音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夾雜著冰碴子似的瘆人:“我當你有多能耐呢,結果連個答應都沒封上,真不配做我的對手!”

蕭章還是不理她,結果這人越說越來勁,猛地攥住了蕭章的下巴。

“聽說你家弟弟是含著玉片子出生的,這可是天大的吉兆啊。”

吳敏瑜的笑容冷冰冰的,有種說不出的怨毒:“大家當初都議論,以為你有這樣的弟弟怎麽說也能封個貴人,誰知道你不過是個奴婢!”

她說完這話,突然地甩開了蕭章,擡起手就想給蕭章一巴掌。

蕭章眼疾手快,一下子便緊緊攥住了吳敏瑜的手腕,疼得她齜牙咧嘴的直叫喚。

蕭章嘴角挑起一抹笑意:“敢問瑜常在,奴婢做錯了什麽要平白挨您的打呢?”

吳敏瑜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宮女嚇得嘰嘰喳喳叫成了一片,卻沒一個上來攔的,看來是平時被吳敏瑜整治狠了,這時候存心看熱鬧呢。

吳敏瑜大怒道:“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奴婢!你這賤婢,還不快放開我?!”

蕭章嗤笑一聲,忽然狠狠推了她一把,將瑜常在推到那兩個宮女懷裏。

她彎下腰慢慢地撿著散落的棋子,看也不看吳敏瑜一眼,沈聲道:“瑜常在,我怎麽說也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女官,你一個常在無緣無故責打我,就不怕皇後娘娘找你算賬?”

吳敏瑜楞了一下,剛要說話,一個小宮女連忙勸道:“小主,她可不是沒品級的宮女啊,是皇後娘娘親自冊封的女官……”

吳敏瑜臉色一變,不悅地說:“那又如何,我才是主子!”

“俗話說,打狗也要看主人……您無故打罵皇後身邊的女官,只怕鳳藻宮那邊會覺得顏面掃地。”

吳敏瑜雖然是吳貴妃的妹妹,但她位分低微,與皇後身份相差懸殊,當然也不敢輕易得罪皇後了。

但她若就這麽走了,未免又面上無光。

吳敏瑜想了想,忽然靈機一動。她瞟了眼蕭章好不容易撿好的棋子,正打算再次踢翻之後一走了之,一道慵懶低沈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響起——

“小姑娘,得饒人處且饒人哦。”

024初見皇帝

蕭章回頭望去,只見不遠處的石子路上,一個年輕男子推著輪椅,緩緩地向這邊走來。

那年輕人不過弱冠之年,眉目如畫,一雙墨眸明亮似星。此刻,他正饒有興趣地看向她們這邊。

看得出,他並不是方才說話之人。他的眼中帶著明顯的戲謔,顯然只是來看好戲的。

輪椅上坐的是一位衣著樸素的老人,看他發色黑白參半,應該已經年過半百。但他精神尚好,雙目灼灼有神。

蕭章雖然不認識他們,但她的直覺告訴她,這兩位絕非池中物。所以不管對方是誰,她先施施然行了一禮。

老人點點頭,那少年卻只是盯著她不說話。

瑜常在沈不住氣,倉皇地退後一步,怯聲問:“你們是何人?”

老人笑呵呵地回答:“你惹不起的人。”

瑜常在一楞,她倒也機靈,鞋底抹油似的飛快地溜走了。

那青年推著老人前行,一直到蕭章跟前來方才緩緩停下。

她以為老人會問起方才發生的事情,誰知老人只是睨了一眼棋盤,淡淡地問:“你在左右手對弈?”

蕭章點點頭,麻利地將棋盤擺正,把撿好的棋盒子放在兩端。

就在她以為老人會提出跟她下一盤棋的時候,老人卻又笑著說:“下給我看看。”

蕭章不明所以,但還是照做了。才下第一子,她便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我下得不好。”

老人微微頷首,眼睛卻仍盯著棋盤。

蕭章沒辦法,只好不停落子。

過了一會兒,老人忽然笑了:“的確是夠爛的。”

這下子,那年輕人也跟著笑了起來,問她:“你是鳳藻宮的?”

這人聲音很好聽。

蕭章楞了下,放下棋子道:“是。”

看來剛才的那出鬧劇,這倆人都看全了。

“哦……”少年咧嘴一樂,露出一口白牙,“看來現在選女官,已經不考棋藝了。”

蕭章囧了囧,這人明明是在貶低她水平低,不過看著他那張過於漂亮的面孔,她實在是沒辦法生氣。

少年見她不說話,忽然想起什麽,一拍手道:“對了!剛才聽那人提起國公府,你……莫不是賈府的人?”

蕭章暗暗皺眉,卻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。她摸不清面前二人的身份,不敢輕易撒謊,只得老實交待。而人家不樂意自報家門的話,她一個小小的女官也不好主動去問。

“難怪生得這番氣度!我與你祖……”

少年話未說完,原本沈默了有一陣子的老人忽然開口打斷:“水溶。”

“嗯?”被喚作水溶的年輕人仍舊一副笑呵呵的樣子。

老人不滿道:“話怎麽還是這麽多?”

水溶笑道:“我話若不多,您可還會召我進宮解悶兒?”

老人輕哼一聲,頓了頓,卻還是說:“不叫。”

少年笑得愈發開心了,蕭章也輕輕挑起唇角。就在這時,老人擡眼睨她一眼,問:“你叫什麽?”

蕭章束手而立,恭聲答道:“奴婢元春。”

老人點點頭:“明兒個傍晚,來一趟怡園。”

蕭章狐疑地看向二人,老人仍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,水溶卻朝她眨了眨眼,直放電。

蕭章承受不住,趕緊低下頭轉移了視線。

接著,就聽到輪椅的圓輪碾壓著磚面,發出轔轔的聲響。那聲音慢慢悠悠的,仿佛碾在她的心上。

蕭章不明所以地回到鳳藻宮,正打算回屋,誰知道一進門就被桂嬤嬤堵住了。

桂嬤嬤一甩帕子虛打在她手臂上,滿臉著急地說:“又跑哪去了?快去梳洗一番,皇上來了!”

皇上?!這麽快?

他一般不是只有初一十五才會來的麽?距離初一還有好幾天,皇帝怎麽突然來了鳳藻宮?

她一面混沌地想著,一面換衣打扮,磨蹭了好半天,還是被桂嬤嬤拖了出來。

她從奉茶的宮女那裏接過茶盞,深吸口氣後,一步一步慎重地走進暖閣。

蕭章低著頭,看不清炕上那人的面容。她極為規矩地放下托盤,遞上茶盞,自以為並沒有引起皇帝的註意。卻不知因她膚色格外白皙的緣故,那一雙修長白凈的手托著青花茶盅,顯得格外的好看。

收回手的時候,她袖口一縮,露出手腕處一只碧澄澄的玉鐲,那上好的美玉更襯得她膚白如雪。

皇帝接過茶盞,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。只看這一眼,便是一呆。

皇後瞧在眼裏,心中又是歡喜又是苦澀,目光也落在蕭章臉上,笑著讚了一句:“這是今年才選進來的姑娘,臣妾瞧著格外喜歡,就留在了身邊。”

皇帝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,打量的眼神從蕭章身上如浮光掠影般掠過,很快便移開了視線。

蕭章聽見他淡淡地說:“嗯,不錯。”

除此之外,便再無其他。

皇後楞了一下,有些不可置信,又有點失望地看了蕭章一眼。

蕭章低著頭,無奈地撇了撇嘴,握著托盤退下了。

看來這皇帝果然是見多了美人,對她也沒什麽特別之處。

雖然之前她也沒指望自己能讓皇帝一見鐘情,不過這麽平淡的反應,還是有些出人意料了。

桂嬤嬤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,拉過她安慰道:“你別灰心,才傳來的消息,說是皇上來之前已經翻了周貴人的牌子。皇上這時候不臨幸你,也是少給你樹了一個敵人。”

蕭章感激地笑笑:“多謝嬤嬤提點。”

桂嬤嬤搖搖頭,嘆道:“你呀……我可就指望你了。”

桂嬤嬤是皇後的乳母,終生未嫁,無兒無女,說起來也是怪可憐的。她想提拔起個姑娘給她養老,也不足為奇。

蕭章靈機一動,想起自己方才在禦花園的奇遇,連忙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桂嬤嬤,只是掠去了瑜常在說起賈寶玉含玉而誕的那一塊。

小少爺銜玉出生,本是天大的吉兆。可這兆頭竟然沒有出現在皇家,而是在一個國公府裏……這可就耐人尋味了。說是福,也的確是福。但若處理不好,成為禍端也說不好。

桂嬤嬤聽她說起怡園,高興地跟什麽似的,竟喜形於色:“傻姑娘,怡園可是老皇上住的地方!”

“老皇上?”

桂嬤嬤見她呆呆傻傻的樣子,還是很開心地說:“就是太上皇呀!”

蕭章陡然一驚,沒想到她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,之前她在禦花園轉悠了那麽長時間都沒遇到什麽貴人,誰知道就這頭一次就碰到了皇宮裏最為尊貴的太上皇!

這是個百善孝為先的時代,只要她能把握好太上皇,那麽在皇帝那裏她就絕對不只是一個顏色出眾的女人。

025貴人相助

第二天傍晚,蕭章如約來到怡園。門口的內監瞧她一眼,還不待她自報家門,便主動讓出了半邊身子,道:“姑娘請吧。”

蕭章有點兒詫異地挑眉,但很快便恢覆如常,輕輕地笑了下。

秋日漸涼,怡園雖然修得精致,卻留不住衰敗的花木。秋風一掃,大片大片的落葉便飄飄揚揚地落了下來。

路旁有許多小宮女彎著腰認真地掃地。幹的雖是些體力活,卻看得出她們生活無憂,很是清閑。

蕭章並不羨慕她們。

她貪心的很,她要的遠遠比這更多。

她終於走進太上皇的寢殿。早有伶俐的小宮女隔著老遠就瞧見了她,一邊自來熟地叫著“元春姐姐”,一邊打起了簾子,請她入內。

領路的宮人就帶到這兒,便欠身退下了。蕭章回以半禮,然後便轉身進了屋子。

屋內點著沈沈的檀香,有些嗆鼻,蕭章卻不敢吭聲,只好忍著。過了一會兒,她實在是忍不住了,就“啊嘁——”一聲打了出來。

不遠處傳來清潤的笑聲。蕭章認出,那是水溶的聲音。

昨日桂嬤嬤已經告訴了她,水溶就是太上皇的幼子北靜王,當今皇上的兄弟。

他平日裏最是自在不羈的一人,聽說跟她家寶玉的關系十分不錯,都有點離經叛道。也就只有太上皇親自下了旨意,他才肯進宮老老實實地伴駕。

蕭章連忙行禮,恭聲拜見了太上皇與北靜王二人。

水溶擺了擺手免了禮,口中卻道:“禦前失儀,乃是死罪。”

這是暗責她方才打了個噴嚏,在太上皇面前出醜了。

蕭章清楚得很,水溶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,因而也並不在意,反而笑道:“北靜王身份貴重,豈可輕易論死?”

這回卻是輪到水溶詫異:“本王說的是你!怎的倒打一耙!”

蕭章笑盈盈道:“太上皇在上,北靜王不顧太上皇正事擅自論死奴婢,豈不是目無尊上的大罪?”

水溶苦笑道:“你且說說看,叫你來有什麽正事?”

蕭章小心地瞧了老皇帝一眼,見他面無慍色,這才開口:“無非是賈家的事。”

水溶奇了,站起身道:“你是如何得知?”

蕭章靜了一瞬,忽而擡眸,嫣然一笑:“若不是為了奴婢的家族,難不成太上皇叫奴婢前來,還是因為奴婢有趣不成?”

北靜王一呆,太上皇卻是笑了:“果然有趣!小姑娘,你叫元春?”

“是。奴婢生在元月,家中姊妹皆以‘春’字為名。”

太上皇點點頭:“你祖母可好?”

賈母曾是老皇帝的乳母,有此一問並不稀奇。

蕭章肅容一一答了他的問題,她答得十分得體,太上皇卻是長長地一嘆:“唉……我在位時,向來寵幸你們賈家。”

蕭章有點摸不到頭腦,但還是順勢道:“承蒙陛下皇恩,賈家才有今日。”

太上皇搖了搖頭,忽然皺眉道:“今日?元春,你對今日的賈家可還滿意?”

蕭章一怔,沒想到這位隨性的太上皇不但不以“朕”自稱,甚至連說話都這麽直白,真叫人有幾分招架不住。

她抿抿唇,腦中想出無數句婉轉的措辭,最終卻還是老實道:“不滿意。”

在太上皇期許的目光裏,蕭章溫柔且堅定的說:“奴婢若是當家之人,定會好好整治府中上下。”

她坦誠,是因為她知道太上皇那一聲長嘆是因為什麽。賈府這些年,做得的確越來越過了。這也就是老皇帝還在的時候,可若太上皇駕崩了呢?當今皇上還會這麽縱容賈家人的驕奢淫逸嗎?

太上皇心裏的確是向著賈家的,所以他才會叫蕭章來。蕭章可以在皇帝面前為賈家說好話打圓場,可在太上皇面前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。

果然,太上皇聽她這麽一說,面容逐漸變得舒緩,原本略顯嚴肅的臉龐上帶了一絲和藹。

“傻孩子,那麽大一個家,豈是你說改便能改的。不過有這份氣性,也是難得。”

蕭章不知他這是在誇她還是罵她,也不知道她是該哭還是該笑,只好生硬地扯了扯嘴角。

她正不知道該如何接話,誰知太上皇話鋒一轉,忽然將話題扯到了她頭上:“小姑娘,今年多大了?”

不知怎的,蕭章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:“十七了。”

“哦……”老皇帝慢慢地看了一眼身側的北靜王,淡淡地說:“那與水溶倒是相配。”

蕭章聞言嚇得差點被口水嗆死,搞什麽啊,這老家夥亂點什麽鴛鴦譜!

她的任務可是做太後!如果真嫁給水溶,她就只有攛掇北靜王擁兵造反這條路可走了。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,就水溶這貴公子模樣,別說打仗了,他就是殺只雞都難。

雖然他比當今皇帝年輕不少,可蕭章來地球可不是為了泡帥哥的,攢點數回家才是正經呀!

水溶顯然也驚到了,卻不說話,眼神覆雜地落在蕭章身上。

太上皇雲淡風輕地笑笑:“我給你倆賜婚如何?”

蕭章有點怕了,趕緊幹笑道:“您可真會開玩笑……”

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。

水溶面上一訕,有點尷尬地轉過視線,眼底頗有惱怒之意:“老爺子,您可別在我身上打主意了!這屋裏頭悶,我出去轉轉,有這丫頭陪您就夠了!”

說罷竟也不等太上皇回話,急匆匆地就走了。不過他步履雖然略顯匆忙,身姿卻仍舊挺拔秀美,出塵俊逸。

太上皇果然寵他,見狀也不生氣,仍舊和顏悅色地開口:“的確是個玩笑。皇後留你在鳳藻宮,意圖明顯了點。我那兒子不傻,所以才沒有輕易動你。”

太上皇口中的“那兒子”,顯然指的是當今天子。

說了這麽久的話,老人也有點累了,靠在軟榻上,指著房間一角懶懶道:“以後每天傍晚你就到怡園來。聽說你的琴彈的還不錯?那就穿身漂亮衣服,就擱那彈,彈到皇帝瞧上你為止。”

026過目不忘

太上皇還真不是開玩笑的。次日傍晚,蕭章剛進屋,他就指了指墻角,示意蕭章過去彈琴。

她在上個世界購買過彈琴技能,因此彈上幾曲並不困難。困難的是她還得一直彈,因為誰也說不準皇帝到底什麽時候來。

蕭章彈得手都麻了,太上皇都睡著了,也沒瞧見半點皇帝的影子。

她瞄了眼暖炕上的老人,見他睡得正香,便慢慢地停止了琴音。

趁著老頭子沒醒,她趕緊揉了揉酸痛的手腕,還痛快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。

誰知她雙臂還未垂下來,忽然聽到門口玄關處水晶簾動,緊接著響起一陣不緩不急的掌聲。

一個中年男子撫掌走出,笑吟吟地看向她:“不錯。”

蕭章一楞,心頭沒由來的一慌,趕緊俯身叩拜。

這其實是她頭一次看清皇帝的面容。該怎麽形容呢?跟她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。

眼前之人長身玉立,皮膚曬出十分健康的小麥色,五官卻極為清秀,似乎比那小白臉水溶還精致幾分。盡管只是驚鴻一瞥,蕭章卻記得他那雙眼睛生得十分秀麗,睫毛像一把小刷子似的,長長的,好像撓在人心上,癢癢的。

這個人的膚色和長相,其實是有一點點矛盾的,只是這種組合落在他身上並不讓人覺得奇怪,反倒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。蕭章具體形容不出他的模樣,只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很暖心,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喜歡。

不得不承認,從外貌上來說,這個皇帝比上個世界的高演出色太多。只不過她並不是以貌取人的人,她知道,眼前這位可比高演老謀深算得多了。

“多謝皇上誇獎。”她小心翼翼地說。

永湛淡淡一笑,沒有說話,可他竟然突然地蹲身與她平視。

蕭章嚇了一跳,卻並沒有躲開。

“你不怕朕啊?”他饒有興趣地說:“我還以為你會害怕。”

蕭章柔聲道:“皇上仁慈,奴婢未曾犯錯,為何要怕?”

永湛輕輕挑眉,自個兒尋了個軟墊坐下,胳膊肘靠在放琴的小幾上,懶洋洋地望向她:“未曾犯錯麽?那方才是誰,膽敢在天子面前抻胳膊腿兒?”

蕭章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,耐住性子耍賴:“那個……太上皇他老人家不是睡著了嘛?”

這回永湛還未開口,暖炕上忽然傳來一道低沈的聲音:“誰說我睡著了?”

地上二人皆是一驚,皇帝慌忙起來給老爺子行禮。

太上皇起床氣甚重,板著個臉,不悅道:“湛兒,方才是誰,膽敢在我面前抻胳膊腿兒啊?”

永湛訕訕一笑,汗顏道:“……是兒臣。”

剛才他是真以為老爺子睡著了,就隨意地坐在了那裏,沒想到反被自家老爹將了一軍。

老爺子輕哼一聲,對蕭章招了招手:“過來。”

蕭章總算得以起身,如蒙大赦般慢吞吞地挪到了太上皇身後。

誰知道老人家為老不尊,竟然抓起了她的手,將那蔥白的玉指拉到皇帝面前,嘖嘖道:“皇帝你瞧,這姑娘為了給你父皇彈琴,手都紅成什麽樣子了。”

永湛眼皮一跳,有點不自然地說:“父皇……您這是……又想納妃了?”

老爺子楞了一下,一副被雷劈的表情,緩了好一會兒才說:“你剛才說什麽?”

皇帝擡起眼,望向遠方:“今兒天氣不錯哎。父皇,不如兒子推您出去走走?”

太上皇有點生氣地瞪了瞪眼睛,竟不接皇帝的話茬:“我看這姑娘不錯,想收她為義妹呢,皇兒以為如何?”

這回換成皇帝被雷劈了似的,驚疑不定地看向蕭章。

永湛看著她姣好的側臉,眼前一閃,忽然回想起——這不是他前幾天在皇後宮裏見過的女官嗎?怎麽跑到太上皇這裏了。

他定定心神,強笑道:“父皇,這姑娘跟兒子的閨女都差不多大了,您這妹妹認的……是不是年輕了點?”

太上皇氣呼呼地說:“怎麽,你嫌我老啊?人家元春都沒說什麽呢,你倒打抱起不平來了。”

皇帝呵呵一笑,也不再反駁。以元春的身份,怎麽可能敢說太上皇什麽?這老爺子啊,還真是閑著沒事兒,見天的給自己找樂子玩兒呢。

不過……皇帝還是不由得多看了蕭章一眼。他本以為這個女官只是長得好看了些,是皇後找給他的一個玩物,卻沒想到她竟然也得了太上皇的青眼。看來這個姑娘除了美貌之外,還有別的地方十分不一般。

他本來想給皇後一個面子,哪天隨便召幸她一下就是了。卻沒想到,她原來是不能輕易對待的人。

“你叫元春啊?”皇帝凝眸想了想,道:“這個元字起的尊貴,就是春字兒俗了點。”

被人品頭論足的蕭章但笑不語:“呵呵。”

皇帝又道:“你陪伴父皇辛苦了,等會兒下去領賞吧。”

蕭章行禮道:“多謝皇上。”

之後,這父子倆有話要說,蕭章和別的宮人便先退了出去。

她喜滋滋地跑回宮,一查餘額,果然多了20個獎勵點!

太好了!讓皇帝印象深刻任務已完成,她現在可以去買“過目不忘”技能了!

新技能get√之後,蕭章立馬翻出《紅樓夢》原著,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快速瀏覽了一遍。

將全部內容儲存進大腦之後,以後她想了解原著劇情就可以直接在腦中搜索,不必親自翻書研究了。

如願以償的蕭章十分開心,乘勝追擊領取了新任務。

任務名稱:不想做妃嬪的宮女不是好宮女!

任務目標:爬龍床,被冊封為貴人(含)以上級別的妃嬪。

任務獎勵:20點。

爬龍床什麽的,雖然看起來有點羞射,但她已經是成年人年齡的好幾倍了,又旱了那麽久,早就覺得饑渴難耐。又想起今兒見到的皇帝的那小模樣,如果她是男人,她早就硬了。

讓滾床單什麽的,來的更猛烈一些吧!!!

027伴君如虎

這日過後,蕭章仍舊每日到太上皇那裏彈琴。

皇上孝順,每天傍晚都過來請安。可這麽多天下來,竟未再瞧見水溶的影子。

她幾次想問太上皇,話到嘴邊卻又都忍住了。

她管那人幹嘛?問了出口,沒的叫老爺子誤會。

沒想到過了幾日,太上皇竟主動提起北靜王,滿是幽怨地開口:“我老了,我的小水溶成天在外頭風流快活,都不想著到我這裏來。”

蕭章手一抖,彈錯了一個音。

她眼觀鼻鼻觀心,打算無視老爺子這句吐槽,誰知太上皇卻不打算輕易繞過她:“你不想你未來夫君啊?”

蕭章手又一抖,差點崩斷了琴弦。她終於停了手,揉揉眉心道:“您說誰?”

太上皇笑呵呵地問:“湛兒和溶兒,你相中了哪個?”

蕭章滿臉黑線地回答:“陛下,皇上和北靜王殿下又不是秀女,還能讓元春一個小小奴婢挑選嗎?”

“喔……”太上皇做出一臉“我懂了”的表情,恍然道:“原來你喜歡的是我。”

蕭章差點一口血噴出來……為老不尊,為老不尊啊!

太上皇沈沈一笑,攏了攏灰白的頭發,搖頭嘆道:“都怪你,沒有魅力,我家小溶兒都不來看我了。”

蕭章訕訕道:“奴婢罪該萬死。”

太上皇冷眼瞧著她面服心不服的樣子,冷哼道: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沒看上水溶。也是,如果只是北靜王妃的名頭,救不了你一個家族。”

他這樣直白,蕭章幾乎不知如何應付。好在門口傳來通報,是皇帝來請安了。

與以往幾日不同的是,皇帝和太上皇談完天要走的時候,太上皇忽然瞥她一眼,說了句:“元丫頭,去送送皇帝。”

蕭章一楞,知道太上皇這是在幫她制造與皇帝獨處的機會了。蕭章不敢違背,趕忙應了聲,走到皇帝身後。

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暗沈沈的暖閣,突如其來的亮光讓人不免有幾分不適。永湛擡手擋了擋仍舊有些刺目的霞光,高大的身影擋在蕭章身前,正好將她籠罩在陰影裏。

走出幾步之後,永湛不知想起什麽,忽然回頭瞧了她一眼。

蕭章正盯著他後腦看,沒防備的,兩人的目光竟然相撞。

她急忙驚慌地移開視線。

皇帝無聲一笑,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小臂,把她往前拽了一步。

他淡淡地說:“到朕身邊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兩人又走出一段路,就快要走到宮門口,皇帝突然停住了腳步,側過頭好笑地望著她:“你就打算這麽送走朕了?”

蕭章裝作不懂,一臉懵懂地回視著他。

“不說話啊?”皇帝真心感到奇怪,這丫頭就不想著怎麽使勁渾身解數勾引他呢?

她微微垂下頭,白皙柔嫩的脖頸顯露出最美好的弧度。

“奴婢,奴婢不知道該說什麽。”

“哦?是嗎……”皇帝忽然玩味地笑了,大手撫上她的下巴,在她的臉與脖子間輕輕地流連。“朕早就想摸這裏了。”

蕭章羞紅了臉,一副想要掙紮又不敢的樣子,深深地取悅了永湛。

皇帝笑得更歡,誰知就在他酣暢淋漓地大笑之時,他的笑容驟然盡數斂去,皇帝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
“元春。”他輕輕吐出她的名字,語氣有一點漫不經心,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眸卻是認真而嚴肅地鎖著她的臉,緊盯著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。

“你說,朕如果掐死你……皇後會如何,北靜王會如何,太上皇會如何,你們賈家又會如何呢……”

蕭章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變臉,雞皮疙瘩起了一身,嚇得幾乎不敢呼吸。

但那害怕只是短暫的一瞬間,他知道皇帝不可能殺她,更不可能在太上皇門前殺她。所以她定定心神,柔弱無骨的小手攀住了皇帝掐住她的那只手臂,慘敗著一張小臉,卻是努力地嬌笑道:“奴婢不過是小小女官……皇後娘娘不會如何,北靜王不會關心,我們賈家亦不會有半分怨言……可太上皇……”

皇帝饒有興趣地盯著她,挑眉道:“嗯?說下去。”

蕭章眨眨無辜的大眼睛,煞有其事地說:“太上皇少了奴婢解悶兒,可就要天天纏著皇上了。”

皇帝楞了一下,忽然哈哈大笑起來,不但松開了掐著她的手,還順勢將她一扯,帶到懷裏。

他只摟了她一下便放開了。他自然地拉起她的小手包在手心裏,一邊揉捏著一邊低聲道:“你太聰明了,朕怕喜歡上你,有點不敢碰你,你說怎麽辦?”

他只抱了一下就松了手,蕭章有些意猶未盡地靠近,好像是頭想要汲取溫暖的小獸,依戀地蹭到他懷裏,聲音柔得好像能滴出水來:“皇上心裏已經有主意了,不是嗎?”

永湛扯了扯嘴角,咧嘴一樂,笑容溫暖,語氣卻帶了幾分狠戾:“是啊,朕想要你,怎麽會因為未知的懼怕而退卻。因為你就在朕的手心裏,再怎麽跳,也跳不出啊……”

蕭章裝傻地笑著,可心底卻是一寒。皇帝今天這是在警告她,不要以為有皇後和太上皇撐腰就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,更不要跟北靜王有所牽扯。而最最忌諱的,就是她為賈家謀劃什麽。

否則,她就在他手心裏,他隨時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捏死她。

不過,蕭章並沒有感到悲觀。因為皇帝肯對她說這一番話,就意味著皇帝已經打定了主意想要她。

現在她要做的,就是假意順從。在達到一定的高度之前,她什麽都不能為賈家做。起碼,不能做得太過明顯。

##

次日就是皇後盼了好久的十月初一,桂嬤嬤安排的要讓蕭章侍寢的日子。

蕭章正琢磨著要不要先躲過去這一回,系統忽然彈出來個輔助提示——

“賈珠病愈,正隨林如海讀書。”

蕭章楞了一下。原來這個時候林黛玉她爹林如海也活著啊?

林如海品級不低,為人又比賈家的那些混球好出不知幾倍,若能設法留下他也好。起碼賈珠跟著他混,不至於被教得太過低劣吧?

028君心難測

說起來系統給她的這個過目不忘技能還真是略坑爹。

她以為所謂的過目不忘指的就是看完一遍就全記住了,誰知道只是配給她一個搜索功能,遇到問題時她不用從頭翻書,搜索關鍵詞即可查閱相關部分。另外贈送白話文解析,以及溫馨輔助提示。

這套系統剛剛開發出來不久,她是第一個使用者。蕭章無力吐槽,神經又大條,也就沒太在意。

她正琢磨著林如海的事情,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。

蕭章還沒來得及問是誰,門外那人便主動推門走了進來,詢問道:“元春呀,打扮好了麽?”

是桂嬤嬤來催她了。

蕭章心底感到一陣不悅。這桂嬤嬤雖說是好心,可她知道桂嬤嬤和皇後兩個只不過是把她當成了一顆棋子,而且是一顆不怎麽值得尊重的棋子。

可蕭章能得到皇帝看重,靠的並不是皇後的勢力。比起一心想要利用她的皇後,不得不承認,蕭章對太上皇更有好感。

她裝模作樣地坐在鏡子前,摸著臉頰,驚慌道:“嬤嬤,不好了!昨晚我心裏緊張,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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